元旦过后的仲冬一月,期末考试临近,高中牲学习脚步更要跟紧,我同宋亚轩约好在市图书馆互相补习,他帮我化学我帮他英语,室内外过大的温差在玻璃窗上凝层蒙蒙的雾,打了个哈欠时,心里却不由得升起担忧,伴随阵阵不好的预感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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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机推断这次能把空填得十有八九,我撂下笔盯着裹上层滤镜后窗外略显昏暗的天色,街灯晕开霓虹光点两三朵,再过约莫一小时就会天黑。
再次想到前天被那几个难缠的堵在楼底的阶梯后,问我知不知道宋亚轩家地址,我摇摇头说平时没去过他家却被一把揪住马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骗谁呢?只有你跟他好,你不是他养的小婊/子吗这还会不知道?”
“是啊,我把你爹婊/墙上了,开心吗。”
怒火腾地升起冲我一齐发泄。
巴掌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没有哭,被用力扯住头发的时候我没有哭,被路过三三两两上电梯的住户冷眼旁观的时候我没有哭,被闻声赶来挤进狭窄楼梯角落的隔壁叔叔阿姨制止查看脸颊伤势的时候我没有哭。
可是当宋亚轩向着我低下脑袋侧过头来,轻抚我脸颊红肿轻声问我怎么伤的时候,我却很没用地哭了。
“嗒。”
金属制易拉罐扣在桌面的声响拨回思绪,宋亚轩把握着罐咖啡和奶茶在对面坐下,脑袋从黄色羽绒服帽子里探出来,把奶茶拉环提起揭开推到我面前,我撇撇嘴。
“凭什么你喝咖啡我喝奶茶,我也要喝咖啡,奶茶胖死了。”
“因为你这个笨蛋脑袋再喝咖啡就要短路了。”
他漫不经心瞥我一眼灌了口咖啡,我甚至听到他声音里隐含的笑意在室内暖洋洋的热空气里蒸腾。刚要发作,就被他下一句噎了回去。
“还有,减什么肥,一天天别给自己制造身材焦虑了。你哪里胖。”
我......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抓着书包的手愈发用力,刚想开口求他帮忙送自己到家,却又被他掩映在帽边和发丝后的冷漠侧脸逼退,算了,还是别麻烦他了...
刚要说点什么,手腕却被他温热的掌心攥住,牵着我顺着人流朝前走,有些不解地开口。
“....去哪?”
“师傅,尾号4384。对对。我打了车,送你回家。”
他在我身旁坐下,刚上车就顺手扣好了安全带,我左顾右盼找不到对应卡扣,被他扯过插销,咔哒一声利落地插进我身侧的红色凹槽。
“可是我们不是特别顺路吧...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而且我会,把你送到家门口。”
?莫?这人什么时候学会的读心术,我寻思今天我连这个问题的一丝细节都没和他提,他这回答怕不是晓得了我今天一天都在担忧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你特别挂相吗。”
“什么?”
双手撑在膝盖上捧着有些发烫的脸,我心里总算松了小口气,我哪有那么挂相嘛,明明是他观察力太可怕了吧。
虽然拉着身边这位帅哥不走大门走地下车库上楼听上去有点搞笑,但本人始终遵从小命要紧面子往后搁的原则,宋亚轩懒懒地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我甚至感觉到他周身浮动的清冷气息。
快到了,越过被越野车挡住的视线我马上就要奔向电梯口,却在看到另一边门口蹲守的两个身影时心脏咯噔一下,冷汗不自觉地冒出,我手心虚虚地攥成拳捏紧了衣角。
“哟,原来不用我去找,钢琴小王子带着你的小相好回来了?你俩刚从酒店回来吧?这妹妹上次还说不知道你家地址在哪呢,合着你俩打炮....”
“闭嘴!!”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又止不住地发冷,头一次爆发出如此高的音量,对面两人对我的喝止只是愣了愣,随后嘴里蹦出更加暴力不堪的词汇。
周身的气场一再压抑着爆发,隔着厚衣服也挡不住侵蚀一切的低气压,宋亚轩手还插在兜里,侧向我用颇为冷静的声音问了一句。
“你脸上的伤是他们打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我小幅度地点头,落在那二人眼里却像打情骂俏。
“哟,要替你这位情妹妹出头哇?就是我打.....”
“嘭。”
布料摩擦的动静伴随拳头入肉的闷响,宋亚轩抿起嘴唇,弧度不高不低看似无法辨别喜怒,眼神却发着阴冷的曝寒扫过眼前场景,池水深沉翻滚,眸底却惊人的亮。
他把羽绒服外套褪下递到我手上,耳旁的助听器材质逆着头顶长明灯闪一下,我听见他冷下声音的嘱咐。
“你站开点,别受伤了。”
被碎发遮住阴影下一双眼眸让我想起黑暗中蛰伏的猎豹,出击的瞬间狠厉又迅速,无法想象众人眼中细胳膊细腿不爱惹是生非的孤僻男生,打起架来竟然毫不生疏也不手软。
片刻后有人被抓起头发带到我面前,鼻血一滴两滴弄脏他衬衫袖口布料,我只抬眼关心他的伤势——脸颊红了半边,额角有淤青,我皱眉心疼得紧,还未开口说话,宋亚轩在那人背后补了一脚身前的冬青色领带晃啊晃,手背拭去嘴角殷红,接过我手里的羽绒服披上,声线余怒未消。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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